*偏原著向。
*战后面面没死并且一起养孩子设定。
*私心喜欢一头白发。
*人物属于P大，OOC属于我。
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
小姑娘出生在温度舒爽的秋季，躺在沈面怀里低声啜泣一张红脸皱皱巴巴，但喜当爹的赵云澜就是笑到合不拢嘴，逢人便各种吹嘘。
或许是因为当年四圣器重聚所释放出来的力量让鬼族也拥有三魂七魄，小姑娘身上白白净净没掺杂一丝一毫从大不敬之地泥土中镶进体内的黑。
对此沈面一度很是欣慰，他将包裹在软被中的孩子抱紧，轻吻她的额头。
那代表她不需要背负鬼王之命，不会被各路仙家喊打喊杀，她可以在修炼之后位列天庭，只要不用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方数千年与毫无理智的同族作伴，怎样都是幸福的。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有着可以大肆追求自己心爱之人的资格。
至少当时沈面是这么想的。
赵云澜可谓是翻烂了字典都找不出个好名字，一点都看不出当年潇洒为沈巍赐名的风采，最后还是沈教授推推眼镜按下某处长继续祸害中华字典的手。
“婧如何？意为女子有才华。”
原本还愁眉苦脸的赵云澜果断把书往身后一扔，哥俩好的拍拍沈巍肩膀。
“好，这个好啊，不愧是教大学语文的，这文采和咱就是不一样。”
对此沈面只是淡淡翻出白眼不做评价，他自比不上兄长，没读过什么书更没上过学，就算一千一万个不服也只能嚼碎吞下去。
于是小姑娘的名字就拍板落户了，赵云澜之女赵婧。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赵婧包子一样的脸蛋张开些，每日睁着和沈面如出一辙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朝赵云澜笑，惹得老父亲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还是让沈面抱着送去幼儿园的。
“面面，闺女还小……”
“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上幼儿园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看……”
“你难不成觉得鬼王和山圣的孩子不用念书就聪慧过人？”
要把赵婧送进幼儿园的前一天晚上两人难得正经出现在八百年不进一次的书房里商讨国家大事。
瞅着赵云澜心疼到快捂胸口的动作沈面无奈的叹气，抬手将过长的银白发丝梳成马尾，坐到他身边。
“云澜，你我都希望她过普通人的生活，对吧？”
清冷的月光透过没拉住窗帘的玻璃撒进来，夜暗方显万颗星，灯明始见一缕尘。
面前人总是过分苍白的皮肤和手下触感温暖不了的身体，以及眼尾那一抹妖艳勾人却饱含辛酸过往的朱砂红，好像在提醒赵云澜他身体里流淌着源源不断的污浊气息。
但他哪怕赌上被自身力量反噬的代价也要生出的孩子，却是最纯净的白。
沉默半晌，赵云澜轻轻揽过沈面的肩膀将人圈进怀里，低下头把脸埋进他颈窝里，碎发挠的有些痒，但沈面只是默默抬手拍拍他后背。
“那，那你明天送她去吧……”
他不忍心看到懵懵懂懂的眼睛中泣满泪水，用小奶音喊着“爸爸”的赵婧，这能狠下心来送进去的话还是人吗？
不过很可惜沈面还真不是人。
找借口说特调处有案子要查没法送赵婧去幼儿园后小姑娘并没有向赵云澜所想的那样粘着自己，而是欢快的笑着抬手要沈面抱。
“那妈妈送婧婧去！”
对着软萌宝贝，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沈面也不禁放柔表情，嘴角扬起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暖意，甚至还很挑衅的朝赵云澜斜斜眼。
“闺女，那爸爸呢，你不会想爸爸吗？”
某位老父亲苦着脸做最后的锤死挣扎。
“嗯？完全不会哦，有妈妈就好啦！”
某位完全没察觉到沈面忍笑憋到肩膀直颤的小朋友一只手搂住他脖子，一只手把玩着沈面披散下来的长发。
“看到了没小云澜，这是我女儿，你也配？”
那瞬间，挑眉的动作以及熟悉上扬略带挑衅的语气，让赵云澜想起几年前他脸上挂着滑稽的鬼面具，将真实面容以及背后残忍过往全都掩盖，也是这般对沈巍说。
但是，纵使黑夜吞噬了一切，太阳还可以重新回来。
两人的担心很明显十分多余，赵婧在幼儿园不哭不闹还很快就和其他小朋友打成一片玩的不亦乐乎，去接孩子放学的时候沈面都要在滑梯旁边陪她再多玩一会。
不过今天有点反常，老师刚把大家带出来解散，赵婧就第一个冲出来扑到沈面腿边，不等他蹲下来把自己抱起就急急忙忙发问。
“妈妈妈妈，婧婧听话吗，婧婧可以以后都乖乖回家不多玩滑梯了，算听话吗？”
啥玩意？
被突然发问沈面一脸懵逼，但看女儿急的攥紧小手还是决定先哄人。
“听话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乖？”
怀里的小姑娘摇摇头，早上扎好的羊角辫一晃一晃煞是可爱。
“可，可是……”
咬着嘴唇，其实很少真哭的赵婧尽可能不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沈面讨厌看到别人哭，可能因为鬼族生而无泪让他产生根深蒂固的想法，把哭和弱者划为等号。
就像曾经守在大封入口处泣出心头血的自己一样愚蠢。
对孩子向来比较耐心的沈面一边往家走一边等女儿继续说。
“小小说，如果婧婧不听话的话妈妈就会生小弟弟，那样妈妈就只喜欢小弟弟了……”
大概是正处寒冬的关系，凛冽的风吹散赵婧出口的话，让沈面抬手给她压低帽檐的动作一顿。
“妈妈是婧婧一个人的妈妈！”
正对上女儿异常坚定的眼神，沈面不禁轻笑出声，把赵婧往怀里搂进一点。
“好，是你一个人的，你最听话了。”
“真的？”
“嗯，真的。”
天生鬼王本就不是人力而为，他们虽然是混沌的结合不分具体性别，但做出此等逆天孕育子嗣的事情，怕是不会再有第二次。
也不知道这孩子随谁，忒独了吧，肯定不是和我学的，我和我哥处不错。
在心里掂量着胡说八道的沈面完全不记得当年是谁抢夺四圣器妄图陷整个世界于一片黑暗了呢。
后来赵婧上了小学离家稍微远点，就由赵云澜天天车接车送，活脱脱女儿控的老父亲最快乐的就是开家长会，光就着赵婧可爱有欺骗性的脸就能嘚瑟俩小时。
这不，又要开家长会了，但赵云澜却的的确确临时被地君殿缠住，沈面差点没当判官面召出幽畜直接血染大堂。
被赵云澜好言好语劝回来给孩子开家长会。
满脑子都是女儿的白痴！沈面坐在教室里愤愤的想。
他来的有些早，班里还有不少等待家长来好给指认座位的学生，不过在沈面眼里除了赵云澜之外其他人类都约等于尸体。
人真的经不起念叨，沈面盯着手机来电显示的联系人一阵失语。
“云澜，你不是忙吗？”
“嘿嘿宝贝，我只是想嘱咐你啊，一会闺女老师要是说孩子哪点不好什么的你别当回事。”
“……不然我还能当场打起来？”
瞬间怀疑电话那头的赵某人是不是真实姓名叫赵三岁，不放心就自己来开啊。
“那个就是你妈妈吗，好漂亮啊！”
“那当然，我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美人！”
闻言沈面眼皮一跳，扭过头看向门口正在和同学嘚瑟的赵婧，小姑娘掐腰抬高下巴的架势活脱脱缩小版赵云澜。
“哇啊，等我长大了也要娶你妈妈！”
？？？什么？当代小学生已经这么放得开了还是我沈面真上岁数了？
日常怀疑鬼生让沈面短时间内找不回自个儿的声音，还是被听筒对面赵云澜放荡不羁的笑声拉回思绪。
“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够胆量！”
我看你是个傻小子。
家长会具体什么内容老实说沈面没听，赵婧不爱学习不是一天两天，比起按着她的头背书不如教几个法术练练，自然在学校也不会优秀到哪去，散会后一出门，沈面就看到一直等在门口的女儿和刚刚大放厥词的小男生。
女儿和他关系不错。
耸耸肩，介于他们年纪尚小，就连地君殿都规定天降则不罚七岁未满之鬓，他堂堂一届鬼王又何故给自己家那位添麻烦呢。
不过靠在车门上等老婆孩子的某位处长是不是这么想的可就不一定了。
“云澜？”
沈面皱皱眉，他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过分影响镇魂令主的工作。
大不敬之地鬼族之王，就算是将生于一尘不染的莲花中心，躯壳也仿佛是用泥土堆砌，支配身体的是无休无止的暴虐厮杀，如此之人，能得，已是万幸。
赵云澜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在后面赵婧习以为常和小男生震惊的目光下一把搂住沈面的细腰就往车里带。
“我媳妇可不带我来接吗。”
被生生按进副驾驶的沈面没有错过某醋王往后杀过去一记眼刀，差点没笑背过气去。
好了破案了，女儿随你。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狠狠关上车门示威的赵云澜心想。
我就是个俗气的人，不比昆仑山圣青袍加身一席清淡高雅气质，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花便是花。唯独见了你，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昆虫的小触须挠着全世界的痒，你无需开口，我和天地万物便通通奔向你。
初中十几岁的年纪虽说翻不起什么太大水花，但也触碰着叛逆期的眉头，赵婧书包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小刀和收缩棍。
能察觉到女儿目光日益犀利褪去往日的软糯好欺，沈面反而用更多时间将法术传授给赵婧，颇有助纣为虐的架势。
很简单，如果棍棒一定要敲击到谁的肉体发出沉重闷响，不想做承受者，就成为施暴者。
赵婧的确是施暴者，她仗借过人的体能和鬼族之术，一个帅气的甩棍出手很少有人还能爬的起来，她成为小团体的大姐大，但这些事情赵云澜都无从得知。
废话老爹是警察闺女是混混，像话吗！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某天放学一帮隔壁学校的混混慕名来堵赵婧，把人逼到鲜少有人经过的胡同里，废话不多说就准备直接抽刀。
皱眉，赵婧内心暗道麻烦，但也顺从的将书包一扔，接着惯性抽出插在侧面和水杯并肩的甩棍，应该和往常没区别，干一架，放狠话，回家吃饭。
但问题就出在干一架的环节。
按理说应该轻松借力就能伸长的棍子今天无论赵婧怎么用力都跟卡死一样分毫不动，尝试几次无果后赵婧气的直接把甩棍砸向身侧墙壁。
“怎么了，传说一个人能放倒十个的大姐也不过如此啊，瞧瞧，力气小的砸墙都没声啊，哈哈哈哈！”
“啧……”
听到面前乌合之众露骨的嘲讽，年纪尚轻的赵婧把一只手背到身后，准备悄悄画个阵把他们扔进去和魑魅魍魉玩一天。
只不过阵没画完，他们也没那个福气。
赵云澜回家的车好巧不巧就路过这条巷子，一扭头就看到自家闺女被围堵。
人再多也只是一群中学生，火气上头的赵云澜几乎是一手一个就能摔出老远，末了掏出证件在几个人眼皮子底下晃晃。
“不想进局子麻利滚！敢欺负我女儿，你们也配？”
比混混逃跑速度更快的是赵婧的收手速度，她果断隐去刚刚眼底闪过的弑杀，轻手轻脚蹭到赵云澜身边扯扯他衣角。
“爸？”
出奇的赵云澜这次没有被赵婧的表面功夫打发，而是板着一张脸拎起小崽子衣服就往车里塞。
一路上赵婧忌怠骨子里是昆仑君的老父亲，吞吞口水愣是欣赏了全程风景屁都不敢放。
“沈面，是你教给赵婧打不过就召阴兵的？”
回到家赵云澜废话半句没有直接朝正在看电视的沈面质问，后者疑惑的目光徘徊于父女二人之间，随即坐直身子点点头。
“对，怎么了。”
说着，他微微扬起下巴，柔顺发丝随动作从肩头滑落，落到纯黑的真皮沙发上，这样一个白衣华发的人翘腿坐着，美的有些不真实。
“她在外面打架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笑容不减反增，沈面把手中握住的遥控器大力拍在茶几上，其声之大让跟在后面的赵婧不禁挺直腰杆。
“赢了就好，只要不是赵婧被打，谁被她打死都是活该。”
十几年来赵云澜对自家女儿各种腻歪称呼可谓是一天一变，但沈面却雷打不动连名带姓一起喊。
能够拥有姓名是多么珍贵的事情。他总这么认为。更何况姓氏还来自他的爱人。
或许若换做寻常人类，容颜会老去，四季也不会停，那些散碎在笔尖的光阴，寂静欢喜。
但沈面知道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有意让女儿过最普通的生活，可她身体里真真切切流淌着属于山圣和鬼王交融的血脉，没人能护她一生安稳。
在鬼族生存之道里很简单，胜者为王，只有够强大才能得以生存。
更何况，我在乎的只有赵婧和你，除此之外的世界万物都不过是砂砾芥子，与我何干。
赵云澜明显被这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发言气的不轻，举起手对着沈面指指点点半天才憋出几个字。
“你是在害她！”
“我认为把她当金丝雀养才是害她。”
看着沈面缓缓眯起双眼赵婧倒吸一口气，她注意到妈妈眸底流转着红光，以及因愤怒而曲起的指节，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扑到赵云澜身边脑子都不过就“噗通”一声跪下。
场面一度十分静默。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两人原本一触即发的争吵戛然而止，注意力都被同样也满脸写着“我在谁我是哪”的赵婧吸引。
“哈，爸妈，我是说那个，我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不打架了，你们，你们别吵……”
虽然方法可能不怎么恰当但成效甚佳，两口子在教育孩子问题上本就有许多分歧，念在身份背景不同根本无法统一，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从赵婧身边走过时，沈面压低声音道。
“打不过的可以叫我，但不能随便欺负人，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要求你，但是赵婧，没有为人父母不希望孩子优秀的，你明白吧。他们，不配你出手。”
虽然总是生气教训女儿的人是沈面，但他却时不时想着陪赵婧在雪山上捞月亮，张网捕星光，摘一缕清风下酒，喝一碗旧时光。
没办法，我这个人啊，浑身阴暗，还总想着给你一点阳光。
哪怕这光只能存在于你们之间。
上了高中的赵婧的确听话至极，按时完成作业不说，她把课余时间几乎用在了背书复习预习上，第一次月考就毫无悬念挂到各科成绩第一，被同学簇拥推举成班长。
随着岁月流逝同时张开的还有赵婧级似沈面的脸蛋，举手投足间可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甚至有不少男同学形容赵婧的笑堪比杨贵妃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事实上赵婧真正的魅力加分点却不全在颜值，而是劣质淑女气质下掩盖的痞气，利落的转笔姿势，亦或者是不同于平常矫揉做作女生的豪爽大气，都激发出少年们青春期最懵懂的火花。
其实正儿八经表白的话赵婧也会给面子，拒绝一下，那简直就是一朵不可攀登的高岭之花，但总有人愿意做大死。
比如今天放学趁赵婧不注意往人家书包里塞情书的某位仁兄。
放平常赵婧回家第一件事肯定是开书包写作业，但很不凑巧，她今天并没有什么任务需要回家做，难得放个假，也就没拉开拉链。
那这个事是被谁发现的呢？
晚上悄没声帮女儿收拾书包的沈面。
粉色信封啊，不用拆开沈面都明白这代表什么，深吸几口气他还是抖着手拆开阅读。
然后撕了个粉碎。
于是也就出现了第二天放学点儿沈面难得勤快守在校门口，一把揪着男生书包带扯到眼前。
“人类我警告你，离赵婧远一点，我女儿，你不配。”
一个响指间黑白无常便恭恭敬敬弯腰屈膝跪在沈面身后，按照命令带某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开开眼界。
什么？那赵婧会不会一辈子找不着对象？
对此沈教授表示：一星陨落，黯淡不了星空灿烂；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赵婧：可是舅舅这妨碍我注孤生吗？
沈巍：不妨碍。
—THE END—
